子鷹 -- 2012 浴火重生

　　衛永昕用對講機把蕭信中和馬敬辰都叫到了十八樓，兩人見到衛永昕身邊有著另外兩個陌生男女，都吃了一驚。

　　「這是我們反撲小組的成員，信中、敬辰。」衛永昕介紹道：「而這兩位是『天堂』的執行總裁紀小姐，和保全藍先生。」

　　「你們就叫我紀姐吧！都是自己人。」紀妍佳豪爽地說道，蕭信中和馬敬辰登時對這美貌總裁有了好感。藍少康則依然是一臉漫不在乎地樣子點了點頭。

　　「我們五個會一起執行反撲三十樓的計劃。」衛永昕繼續說道：「敬辰，炸彈的部份如何了？」

　　「像這樣。」馬敬辰拿出了一個窄口酒瓶，瓶口塞了一條布掛在瓶外，瓶裡則不知裝了什麼液體。

　　「主要是酒精和一些其他的化學藥劑，點火後投擲，類似一般的酒精炸彈，但威力更強。」

　　「不錯喔！」衛永昕點頭讚許。

　「另外我還找到了硝酸鉀，加上糖和蘇打粉……」馬敬辰從背包拿出另一個圓形酒瓶，遞給衛永昕。

　　「煙霧彈？！」衛永昕又驚又喜：

「小馬了不起喔！」

　　「嘿嘿！」馬敬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紀妍佳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忍不住問道：

「你們打算當恐怖份子跟他們硬拼？」

　　「我猜衛教授的想法是聲東擊西。」藍少康忽然插口。

　　「對。我們利用炸彈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真正的目標只有葛志宏一個人。」

「葛志宏不會出來讓你們有機會捉他，他這個人謹慎到了可說是膽小的程度。」紀妍佳皺眉道，她對葛志宏的個性十分了解。

　　「我們不是誘他出來，只是要引開警備隊，另外有人要執行潛入的計劃。」

藍少康微微一笑：

　　「那就是我了。」

　　「我也去！」蕭信中很快接道。

衛永昕思考了起來，原本他的想法是讓蕭信中拼一拼，但現在既然有了藍少康這樣的高手，似乎也沒有必要再讓蕭信中涉險。

蕭信中卻看出了衛永昕的猶豫，再一次堅定地道：

　「我也一起去。」

　　「小朋友，潛進去是生死交關的事，你恐怕還不夠格喔！」藍少康對著蕭信中搖搖手指道。

　　「我不是小朋友。」蕭信中表情不變，沉著回答。

　　「進去後，我不會顧你。」藍少康沉下臉，冷冷說道。

　「我知道。」蕭信中一字一字地道：「我也不會顧你。」

　「哈哈哈哈！」藍少康朗笑起來，對蕭信中這年輕人好感大增，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沒有再說什麼。衛永昕知道現在再反對也沒用，而且確實兩個人進去成功率更高，便轉向紀妍佳道：

　　「紀總裁……」

　　「叫我妍佳。」

　　「是……妍佳。」衛永昕尷尬地推了推眼鏡，這時候叫妍佳還可以，要是方以君在場，千萬得記得不能亂叫。

　「哪裡可以找到詳細的樓層介面圖？包括三十樓的所有逃生出口，甚至是管線通道？」

　　「我辦公室就有全棟的完整資料，消防或電機圖都有。」

　　「賓果！」衛永昕心情甚好，若是能拿到這些圖，計劃等於先成功一半。

　　「不過……」紀妍佳苦笑接下了去：「我昨天偷偷回去看過，我的辦公室已經被葛志宏封住，還有警衛把守。」

　　「啊……」衛永昕嘆口氣，自己也太天真，想也該知道事情不會那麼容易：

　　「那辦公室就是我們的第一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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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凌琳知道七樓還很安全。

　　雖然絕大多數的人都早已跑到較高樓層，自己帶夥伴來七樓好像是莽撞的行為，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因為這樣才可以找到僅剩的一些食物。

　　至於毒氣的高度，按照上升的速度來判斷，現在頂多就是在四、五樓間，不會突然就跑到七樓來。

　　許凌琳一向認為自己不該只是百貨公司的專櫃小姐，她美麗、聰明，跟身邊那些只喜歡談論名牌和八卦的同事似乎總是格格不入。

如今就是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我要生存下去！

　　突然不遠處好像有金屬餐具掉落，清脆的聲響在安靜的空間中顯得特別大聲，嚇了許凌琳一跳。

　　「什麼聲音？」

　　「不知道？可能是老鼠吧？剛我也有聽到小東西跑來跑去的聲音。」在許凌琳隔壁專櫃，也是許凌琳在「天堂」比較好的朋友林雨芬小聲說道。

　　「老鼠嗎？」許凌琳隱隱感到有些不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持續逼迫而來，讓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找到什麼了嗎？」許凌琳告訴自己要鎮定，看著林雨芬問道。

　　「只有一些玉米罐頭，不過還算不錯了。」

　「嗯！我們去找佳安她們吧！差不多該上去了。」

　「好。」林雨芬才剛拿起東西，尖叫聲突然像利刃般戳入她們兩人的耳中。

　　「是佳安！」許凌琳面色蒼白，一瞬間她簡直想要馬上朝樓梯跑去，但畢竟還是捨不下夥伴，大聲叫道：

　　「佳安？！」

　許凌琳往尖叫發出的地方奔過去，卻見到一名女子在地上痛苦地滾動著，看衣著正是高佳安，但讓許凌琳幾乎要昏厥過去卻是在高佳安身上爬動的東西。四、五隻看起來比平常還要巨大許多的老鼠猛烈地朝高佳安的臉部和沒有衣服保護的地方撕咬攻擊，其瘋狂的程度讓牠們看起來已經不像是老鼠，而像是某種怪異的生物一般。

「不要！救命！！救命！！啊！！」高佳安滿臉是血，臉上的肉一塊塊被咬下，許凌琳用力摀住嘴巴，強力忍住嘔吐的欲望，跟著轉身全力奔跑起來。林雨芬這時才趕了過來，見到許凌琳神色驚惶地拔腿就跑，二話不說也跟著跑了起來。兩人跑到樓梯，一直向上奔到十樓，才全身虛脫地倒在地上喘氣。

　「凌琳……妳……佳安怎麼了？」林雨芬雖然沒親眼看到情況，但被許凌琳臉上的恐懼傳染，整張臉也是嚇得蒼白。

　「她死了……被老鼠……攻擊……呼……」許凌琳心有餘悸：「不……那不是老鼠……那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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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妍佳的辦公室外只有兩個警衛輪班巡邏，其實要制伏或宰掉他們都很容易，但這樣葛志宏就一定會知道我們來過。」藍少康已經去過紀妍佳的辦公室，很清楚地敘述了辦公室外的情況。

「我沒有說要殺人。」衛永昕忍不住看了藍少康一眼，這灑脫不羈的男子似乎不把殺人當一回事，究竟他是怎麼樣的身份，令人捉摸不清。

　　「教授，我們是不是可以跟警衛好好溝通？」馬敬辰提出了建議：

　　「我覺得大部份的人都只是怕葛志宏才聽他的，並不是認同他的做法。」

　　「不……在強權主義中，受控制者即使一開始並非自願，習慣後也會有類似被洗腦的服從現象產生，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一定得在葛志宏不知道的情況下，拿出裡面的圖。」

　　「麻醉針呢？」紀妍佳說道：「暫時將警衛麻醉，醒來後他也未必知道發生什麼事。」

　　「這倒是不錯的方法，如果能讓他不知道自己被麻醉的話……」

「這就交給我吧！」藍少康淡淡地道：「家常便飯。」

　　眾人商議既定，由藍少康到藥局找尋材料製作讓人陷入昏迷的麻醉針，其餘人繼續分散尋找戰鬥時可用的武器。衛永昕和紀妍佳、藍少康另外再決定了一組通話頻道，有事時可以用對講機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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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芬！妳受傷了嗎？！」許凌琳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卻發現林雨芬右小腿有大片血跡。

　　「啊！」林雨芬低頭查看了一下，面帶驚惶地道：

　　「可能是剛才撞到櫃子……好痛！」

　　許凌琳知道林雨芬適才面臨巨大驚嚇，根本不會注意到傷口的疼痛，現在比較放鬆了，才會感覺痛楚。林雨芬腿上的傷口雖然不大，但切得很深，若是不處理，恐怕有感染的危險。

　　「妳在這裡等我，我去藥妝店找急救箱。」

　　「嗯……」

　　許凌琳快步奔到電梯，確認了藥妝店是在十五樓，她情緒雖然也未完全回穩，但因為要救林雨芬，讓她整個人似乎鎮定了不少。只是剛才高佳安痛苦絕望的神情不時會浮現眼前，讓許凌琳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慄。

　　究竟是發生什麼事……這世界到底怎麼了……

　　到了藥妝用品店，許凌琳習慣性地先張望了一下，卻發現一個身材頗高的青年穿著保全公司的制服，在裡面翻弄著。許凌琳十分謹慎，知道在末日時刻，就算是警衛或保全也都不能相信，雖然適才發生的事讓她真的很想找個人幫忙，但還是必須小心行事。

　　許凌琳觀察了一會兒，跟著想起必須要找急救用品，連忙拿了個簡易急救箱，跑回去找林雨芬。

　　「這樣應該就行了，傷口沒什麼大問題。」許凌琳幫林雨芬做了簡單的處理，並安慰她道。

　　「凌琳，謝謝妳……但佳安她們……」

　　「我剛在藥妝店看到一個保全，人看起來似乎還不錯，我想去找他幫忙。」

許凌琳打斷了林雨芬的話，她知道高佳安恐怕是活不成了，但還有個夥伴張涵潔，雖然很有可能也躲不過那些恐怖的老鼠，但總不能就這樣放棄救援的希望。

　　「好……凌琳妳小心。」

　　「嗯！」

　　在藥妝店那身著保全制服的青年正是藍少康，他眼觀四面，早發現有一名年輕的專櫃小姐在不遠處張望，只是他正在找尋可以製作麻醉針劑的藥品，沒有閒功夫理她。那專櫃小姐看了一會兒，跟著拿了個急救箱便離開了，藍少康也不想多問。

　　但過了不久，那專櫃小姐又跑了回來，這次是直接走到藍少康身後喚道：

　　「保全先生……」

　　「嗯？」藍少康無奈，回頭應了聲。

　　「可以幫我個忙嗎？」許凌琳從藍少康眼神中看出了冷漠，她心裡一慌，最後剩下的希望似乎也將破滅，差一點要掉下淚來：

　　「拜託你……」

　　藍少康心裡微微一動，這專櫃小姐神情中帶著些許個性好強的女性常會出現的倔強，跟紀妍佳有些相像，但語氣中的無助，似乎又跟紀妍佳給人的感覺不太相同。他微微被激起了一些好奇心，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女子所要求的幫助似乎不會是單純的食物或保護。

　　「有什麼事？」

　　「我們在七樓被攻擊……我有一個朋友已經死了，但還有個朋友生死未卜……」

　　「被暴民攻擊？爭奪食物？還是有人要對妳們……」藍少康沒有把話說全，但他相信眼前這女子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不是……不是被人，是被老鼠。」

　　「老鼠？」藍少康愣了一下。許凌琳怕他不相信，連忙再補充道：

　　「不是一般的老鼠！有好幾隻，比一般的老鼠大了些，而且行為……非常怪異，好像極端地狂暴……像惡魔……牠們把我朋友的肉一塊塊撕下來……」

　　藍少康越聽越是詫異，這種像是發生在恐怖小說裡面的事，竟然也會發生在現實世界。但話說回來，毒氣造成的世界末日本身就很科幻了，現在就算天上有鳥丟炸彈下來，他大概也不會太吃驚。

　　「好吧！我陪妳去看看。」藍少康對這種特殊事件向來很有興趣，更何況眼前這女子的美貌並不輸給紀妍佳，似乎並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真的嗎？！謝謝你！我叫許凌琳，是女裝專櫃小姐。請問……？」

　　「藍少康。」藍少康銳利的眼神泛起一絲笑意：

　　「小小保全。」

　　由於不清楚七樓電梯門口的狀況，故藍少康帶著許凌琳坐電梯到達八樓，再轉樓梯往七樓走，還沒走到七樓，藍少康便注意到許凌琳的雙腿有些發抖。

　　「還好嗎？還是我自己去看？」

　　「不，我要一起去救她。」許凌琳堅持地道，藍少康也不禁暗暗稱讚了一下她的勇氣。

　　兩人走到七樓，許凌琳極為小心地帶著藍少康回到先前高佳安被攻擊的地方。藍少康原本聽了許凌琳的描述，對於她給予瘋狂老鼠的「惡魔」評價抱持存疑的態度，覺得恐怕是女孩子受到驚嚇而誇大了，然而當他親眼看見高佳安渾身浴血，沒有半片完好皮肉的「殘骸」，卻也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即使在國外戰場看過無數死亡的他，也忍不住有一些反胃的感覺，身邊的許凌琳則更不用說，已經狂吐了起來。

　　惡魔……從地獄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