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眾人聽夜舞這樣說,忍不住一陣哄堂大笑,傳令官員神情亦有些尷尬,但不知夜舞身份,亦不便隨意得罪,當即改正道:

  「姑娘說的是,不如改成英雄雌豪傑如何?」

 

  「雄的雌的,難聽死了,你們男人想當昆蟲動物,我可不想。」

  眾人又是一陣笑聲,夜舞哼了一聲,還想繼續挑毛病,非凡宇連忙拉住她手道:

  「別鬧了。」

 

  夜舞突然被非凡宇握住了手,身子微微一顫,心也忽然有些溫柔了起來,但很快地她又想起非凡宇適才的嘴臉,忍不住用力掙脫非凡宇的手,冷冷地道:

  「帳還沒跟你算!」

 

  非凡宇哈哈乾笑,一臉無奈。而那傳令官員見夜舞沒有再反對,當即繼續道:

  「試煉會場在此間二樓,總共有十扇試煉之門,每扇門上都會有試煉的內容,各個門派可以自由選擇三扇門進入。」

 

  全場人都屏氣凝神,生怕聽漏了什麼重要的規則。

 

  「三扇門的試煉都通過的門派,一個月後,將可以參與在『天下城』舉辦的『武決』。」

 

   「『武決』?」馬上就有還不清楚的人提出疑問。

 

  「正是,四城皆有舉辦初試,通過的門派將聚集『天下城』參加最後的『武決』,以選出優勝者。」

 

   「那請問這三扇門的試煉,會以何種形式進行?又是否有特別規則需遵守?」一個羽扇綸巾的儒士發言,想來是某門派的謀士之流。

 

  「各種形式都有可能,十扇門各自不同,至於規則,只有一個……」傳令官微微冷笑,出口緩慢卻有力度。

 

  「不計生死!」

 

  §

 

   

  「策部」二樓是一道長廊,十扇看起來並不十分特殊的門列於長廊左右,非凡宇等三人上樓之時,已經有數個門派在廊上各自討論該進選哪一扇門進入。

 

   「『羽翔之門』,輕功嗎?」非凡宇興高彩烈地指著離他們最近的一扇,上面用朱筆寫了勁直的兩個字:「羽翔」。下方則注記一排小字:

  「鷹翔於海之際,落羽而浮。」

 

   「夜舞妳不是最擅長輕功?這扇如何?」

 

  夜舞看了非凡宇一眼,嬌麗無雙地一笑:

  「哪有閣下厲害,天下第三步,無人能比啊!」

 

  非凡宇雖然搞不清楚夜舞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他倒是知道自己天下第三步的斤兩,要說偶然出奇不意騙騙人還有機會,真的要當輕功來比,恐怕只會變成笑話,只好摸摸頭又往前走。

 

  突然他的眼前一亮,看到一扇門上寫著「識言」二字,批註則是一排娟秀小字:

  「當識非言,言以識之。」

 

  非凡宇將門上的字掃過一遍,忍不住高興地道:

  「就這個!就這扇門了!」

 

  夜舞盯著門看了一會,忍不住嗤之以鼻。雖然不懂門上文字意思,卻也知道跟武功無關,果然非凡宇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究竟差到什麼境界,還算有自知之明。

 

  亞當則是好奇地道: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非凡宇搖頭晃腦地道:

  「『夢朝』前代大孺陸明宗所著:『論識』一書中嘗言,『不以一己之滿,當識言非之德,莫言非識之惡。』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不懂的就說不懂,這也是一種品德。」

 

  說完非凡宇卻又自己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不過寫字在門上這人書好像也沒讀好,將『言非』和『非言』倒反了過來。」跟著他也不理會早就已經暈頭轉向的兩人,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非凡宇毫不遲疑的動作也引來了四周一片側目,畢竟大家都不願意先進門,希望能觀察別的門派後再選擇。尤其非凡宇又選了一扇一般武林人士絕不會選的門,更讓眾人感到不解。

 

  夜舞和亞當看非凡宇自信滿滿,也不好再說什麼,三人魚貫進了門,卻見是一個佈置清雅的茶室,一位相貌清麗,衣著素雅的年輕黃衫女子恬然跪坐于房間正中,對著三人淡淡地道:

  「諸君請坐,小女子奉茶。」

 

  就連非凡宇也沒想過,看似危機四伏的試煉,竟會出現這樣的局面,不過他倒是不懂得什麼叫客氣,一屁股便坐到了女子對面。

 

  夜舞微皺眉頭,但她也不是那種細心到會去檢查房間有無異狀的人,所以也跟著跪坐了下去。

 

  亞當則是高興地喊道:

  「茶!有茶喝!」

 

  黃衫女子仍然平靜地道:

  「只是在小女子奉茶前,還望諸君幫小女子解個謎題。」

 

  正戲上場!非凡宇和夜舞都不約而同這樣想,亞當卻拍掌道:

  「好啊好啊!我最愛解謎題。」

 

  黃衫女子似乎也沒料到來參加試煉的門派中,還會有像亞當這樣天真的少年,忍不住也是抿嘴一笑,將非凡宇和夜舞的緊張感亦消去不少。

 

  「這個謎題其實只是一個對聯,上半句有了,下半句卻苦思不出,還望諸君不吝賜教。」

 

  一聽到是對聯,亞當馬上安靜下來,開始看自己的手指頭,夜舞則是轉頭開始欣賞牆上掛的畫。非凡宇只好道:

  「請說。」

 

   「上聯是,冰比冰水冰。」

 

  夜舞哈了一聲,轉頭說道:

  「我還以為有多難,這太簡單了!白比白癡白!」

 

  黃衫女子面容未變,非凡宇則是大笑道:

  「白癡!第一個冰是名詞,第二個冰是形容詞,第三個冰是也是形容詞。而妳所對的第一個字『白』就已經不是名詞,更何況意思完全不通。」

 

  非凡宇邊說邊笑得東倒西歪:

  「真是白癡對出的絕對!」

 

  夜舞大怒,就要發作,亞當卻冒出了一句話:

  「請問姐姐,什麼是下聯?」

 

  黃衫女子啼笑皆非地回:

  「簡單地說就是,想出另外五個字,和這五個字十分相似。」

 

  亞當喔了一聲,想了一下就道:

  「藍比藍天藍。」

 

  黃衫女子咦了一聲,微微點頭:

  「想不到你連下聯是什麼都不知道,倒是對出了稍算可看的句子,只惜『藍』字也不是名詞,不能算對。」

 

  這時非凡宇已經被夜舞踹倒在地,黃衫女子咳了幾聲,夜舞才停了下來,非凡宇則是十分狼狽地摸著撞到地上的鼻子道:

  「等我一下,馬上對。」

 

  夜舞不服氣,馬上又對了一個:

  「笨宇非常笨!」

 

  「笨蛋!」非凡宇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夜舞卻也不在乎自己對得是否正確,只是得意地朝他一笑,做了個鬼臉。只見她笑顏如花,白皙的臉頰上一抹暈紅,散發著朱玉般的光彩。

 

  非凡宇心中微微一蕩,只覺平常看夜舞兇神惡煞,偏偏有時又極美。他想再多看幾眼,卻又怕被夜舞看出自己的異樣,連忙偏過頭,不敢直視夜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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