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者』!!!」拜恩驟然大吼:

  「你不可以這樣做!!!」

 

  司空曉對拜恩微微一笑:

  「『仲裁』已經完結。」

 

  「你這樣做根本就不公平!」拜恩失去了原有的冷靜,憤怒地說道:

  「什麼善惡平衡的天秤!!什麼超脫四界之上的『中立者』!!他只不過是界屬於妖魔而已!!他根本就不會幫我們!!你為什麼不直接把祂殺掉就算了?!!」

 

  「以『善惡二元』來分,平衡未變,不需奪去他的性命。」司空曉平靜地說道。

 

  「你這樣根本就是針對我們妖魔啊!!你明明知道如果下次大戰,他一定會站在人類方!!這樣也算是平衡?!」

 

  「但同樣的,天使依然會和他作對,獸也依然會獵殺他。」

  司空曉淡然道:

  「妖魔之主,平衡有時是複雜到讓你無法測透的。」

 

  「就算我被他殺了,也算是平衡?!」拜恩諷刺地說道。

 

  「如果你被他殺了。」司空曉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也會坐計程車趕過來『仲裁』。」

 

  「好……好……」拜恩怒極反笑,跟著用同樣憤懣,但卻彷彿是在確認什麼一般地說道:

  「所以超脫『四界』之外的存在是被允許的?!」

 

  「只要在平衡之內。」

 

  「我聽說……」拜恩的眼神透現極深極闇的色彩:

  「『仲裁者』的裁決必定公平,絕對不會偏袒某一方。」

 

  「是。」

 

  「但話都是你在說,如果你心裡偏袒了某一方,我們又怎麼知道?!」

 

  「如果做出不公平之裁決。」司空曉面色少見地凝重起來,他相當認真地回應這個問題,似乎也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

「我將被『深淵煉獄之火』燒灼,承受超越一切之苦痛,同時我的所有權能將被剝奪,成為凡人。」

 

「這只是你說的,要如何證明?」拜恩冷冷說道。

 

「以至高之父榮耀彰顯,我所說的話,確為真。」司空曉做出了宣告。

 

拜恩知道這是極為慎重的言語,他的唇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看不見的笑意,跟著他緩緩走向司空曉,一邊走,一邊化為原本穿著燕尾服的人形,衣服乾淨整齊,跟獸族動不動就變身把衣服扯爛完全不同。

 

拜恩走到司空曉身前,鼻尖距離他的臉不到一個手掌的寬,跟著拜恩身軀向前微傾,將嘴巴貼到司空曉的耳朵旁邊,輕輕地用只有司空曉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的皮鞋很容易髒。」

 

司空曉面無表情,身體一動也不動。

 

拜恩依然繼續說著,話語中充滿陰冷之意:

「有一天當你成為凡人後,記得,蹲下來舔乾淨我的皮鞋,我就不殺你。」

 

「妖魔之主。」司空曉雙目下垂,緩緩說道:

「你在挑釁我?」

 

「不敢不敢!!」拜恩瞬間往後跳了一步,雙手搖擺,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

「我怎麼敢挑釁至高無上的『仲裁者』大人?開開玩笑而已,開開玩笑。」

 

司空曉靜靜地看著他,拜恩一邊擺手一邊退後,臉上的笑容逐漸消逝,轉為深沉。

 

「『仲裁者』!」白狼忽然說道。

 

「『獸之首』,請說。」

 

「『裁罰天使』,一樣也是天使。」白狼沉聲道:

「獸,一樣要殺。」

 

「但不是今天。」司空曉點頭道。

 

「對,不是今天。」白狼緩緩地道:

「今天我也累了,所以……從明天開始!」

 

雷加倒是沒有過來跟司空曉說什麼,他自從被司空曉點出了心裡的自私後,就一直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大則是對司空曉點了點頭,司空曉看著他,輕聲說道:

「剛才計程車跳到一百三十五元。」

 

「……」

 

「我爺爺說那頓飯你吃掉五百元,所以還要找我三百六十五。」

 

「……『仲裁者』都那麼小氣嗎?!」老大忍不住抱怨。

 

「沒辦法,缺錢。」司空曉聳肩。

 

  「季組長!!付錢!!」老大大聲叫了出來。

 

  季小凡很想裝作沒聽到,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來。

 

  「小凡,你好。」司空曉對季小凡打了招呼。

 

  老大瞪大眼睛,猛地想起來季小凡曾經跟他說過王于安是「仲裁者」的前女友,老大嘿地一聲,暗想或許會有好戲可看。

 

  季小凡對司空曉說道:

  「你好,王于安在那邊,你要不要……」

 

「不用。」司空曉看著季小凡的眼睛,打斷了他的話,明顯不想讓他再講下去,季小凡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

 

  然而司空曉的低調,完全沒有辦法讓他躲過該要面對的人,王于安已經跟在季小凡後面走了過來,她直直走到司空曉面前,每一步都似乎要鼓起無比的勇氣,但當她真的走到司空曉面前時,她已經豁出一切,輕聲說道:

  「曉……你其實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原本已經準備要離開的四界成員,聽到這句話,全部都瞬間靜止下來。

 

  幾名女性瞪大眼睛張大嘴巴看向司空曉和王于安,跟大家一樣臉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司空曉卻也好不到哪裡去,身為理應毫無私人情感的「仲裁者」,忍不住也微微張開了嘴巴。

 

  「你還是愛我對不對?!」王于安再次說道,這一次話語中的情感更加深刻且激烈,包含了疑問、卻也彷彿是一種肯定,帶著懷疑,卻也蘊藏希望。

 

  「但是你不能愛我,因為你是『仲裁者』。」王于安凝視著司空曉,目光中有著無限深情,她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不顧了,什麼都可以不管了,別人的眼光對她來說再也不算什麼,只要司空曉還是愛著她,只要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她就彷彿擁有無限的勇氣,去追求她所想要的幸福。

 

  王于安伸出左手,輕輕地撫上司空曉的臉頰,她的手無比嬌嫩柔軟,帶來無限溫柔:

  「為什麼要這樣勉強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

 

  司空曉閉上眼睛,即使面對足以毀天滅地的能量,面對陰冷邪惡至極的拜恩,表情都沒有任何波動的他,身軀竟然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你可以跟我說實話啊……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可以配合你,不管你要去哪裡,我可以陪著你,不管你要面對什麼樣的挑戰,我跟你一起。」王于安輕柔但堅定地說著:

  「不要丟下我,好不好?不論你要走的路是什麼……我們,一起走……」

 

  不遠處傳來一道撞擊聲,竟然是黑熊用頭狠狠地撞在牠自己計程車的引擎蓋上。

 

  「你幹嘛啦!!」斑紋蜘蛛正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被黑熊嚇一大跳,忍不住罵道。

 

  「太閃了……今天實在太閃了……我真的受不了了……」黑熊大聲哀嚎。

 

  旁觀的四界成員各自有不同的反應,拜恩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王于安和司空曉的互動,目光無比深沉,卻又似乎十分滿意。老大張大了嘴巴看著他們兩個,雖然他早猜到會有好戲,但沒料到會那麼精采,讓他有想要衝去買爆米花的衝動。

 

  而原戩所化成的銀色獵豹,則是低頭望向地上,一臉蕭索,無比孤寂。

 

  無視於旁邊黑熊的鬧劇和諸多關注的眼神,王于安向前踏上一步,想要偎到司空曉懷裡。這是他們在交往時,每一次起了小爭執後,王于安一定會做的動作,她會退一步跟司空曉道歉,然後向前靠在他懷裡,每一次,司空曉都會心軟,溫柔地擁抱住她。

 

  但是這一次,司空曉卻輕輕伸出了手,將王于安推開。

 

  「妳誤會了。」司空曉的表情已經不再是淡定,而是冷漠。

 

「我並不是因為身份而離開妳,單純就是沒有感覺而已,很抱歉讓妳誤會。」

 

  王于安看著司空曉,用手摀住了嘴巴,豆大的淚珠完全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不跟妳說清楚,是因為怕妳難過,但現在卻造成誤會越來越深。」司空曉的聲音越來越冷酷,幾乎每個字都像尖錐一般刺入王于安的心裡:

  「妳跟我比賽時我就已經說清楚,請妳以後別再來煩我,不論我的身份是什麼,不愛了,就是不愛了,就這樣。」

 

  王于安的淚水漸漸停了。

 

  她彷彿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人一般,被瀏海微微遮住的絕美雙瞳,漸漸地籠罩上一層霧色,原本激動的她,似乎忽然就被抽離了靈魂,失去了感情。

 

  「我知道了。」王于安平靜地說道。

 

  但這平靜,對一旁無法忍住不偷看她的原戩來說,卻遠比當初她哭著跑走,更讓牠打從心裡覺得苦澀與不捨。

 

  「謝謝你的解釋。」王于安轉過身,離開了司空曉。

 

  這離開的一步,跨出的距離,彷彿比一切都還要更遙遠。

 

  司空曉的右手輕輕動了一下,似乎在某個瞬間,他有了想要伸手拉住王于安的念頭,但這念頭轉瞬即逝,司空曉的手,最後還是凝在空中,沒有伸出去。

 

  但跟司空曉比起來,有另外一個人……應該說是一隻獸,擁有的勇氣與魄力更多了許多。

 

  在月色下閃耀著燦爛銀光的銀色獵豹,用柔軟敏捷的姿態,輕輕地跳躍到王于安面前,擋住了她的路,獵豹側身站著,抬起頭定定地凝視著她。

 

  王于安微吃一驚,手中「泰阿」下意識地舉起,但跟著她卻聽見讓她極為震驚的聲音。

 

  「王于安,我送妳回去。」

 

  「原同學?!原來你……」王于安雖然驚訝,但跟司空曉是「仲裁者」這件事比起來,原戩是一隻豹子,似乎也沒那麼誇張了。

 

  「嗯……我送妳回去。」

 

  「好……但是……」

 

  「坐到我背上。」原戩輕鬆地說道。

 

  「坐到你……背上?這……」王于安還沒講完,一旁黑熊就嚷嚷起來:

  「你們在演什麼連續劇?!小原!!這娃兒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她不是『仲裁者』的女朋友嗎?!」

 

  「不關你的事。」原戩冷冷回道。

 

  「怎麼不關我的事?!一個漂亮女娃兒你叫她坐你背上?!別開玩笑了!坐我的車吧!」

 

  原戩愣了一下,跟著想到這倒是不錯的方法,便對王于安說道:

  「上車吧!」

 

  王于安看著原戩,目光中神情複雜,好一會兒後終於點頭道:

  「嗯……」

 

 

  季小凡在不遠處也看見原戩攔住了王于安,但他對原戩不會傷害王于安這件事相當確認,便也不怎麼緊張。後來看見王于安朝向計程車走去,季小凡才驚訝喊道:

  「于安!」

 

  「組長,原戩送我回去。」王于安對季小凡揮了揮手,跟著坐上計程車。

 

  在場的組織成員看得都是一頭霧水,高人偉忍不住對站在一旁,有著無雙美腿的恩雅說道:

  「恩雅,他們到底在搞什麼?我年紀大了都看不懂!」

 

  「照我看來,簡單來說,就是王于安是『仲裁者』的前女友,『仲裁者』不要她了她就很傷心,但今天王于安發現『仲裁者』可能因為他是『仲裁者』所以才不要她的,所以王于安就很高興地去跟『仲裁者』說別因為他是『仲裁者』而不要他,結果『仲裁者』說他本來就不要她,不是因為他是『仲裁者』才不要她,所以王于安就哭了,哭完之後覺得跟這種爛男人不值得,而且連帶對其他男人也失去了信心,所以當一個我猜測原本就愛著王于安的獸出現的時候,王于安就覺得獸可能比人類好一點,於是就準備跟獸一起搭計程車走了。」

 

  恩雅以相當快的速度一連串說完,高人偉嘴巴已經合也合不起來,另一邊拜恩旁邊的魔女卻拍手叫好:

  「恩雅姐姐好棒!妳是我的偶像!!」

 

  恩雅笑著對魔女點點頭,王于安則已坐上了黑熊的計程車,黑熊匆匆忙忙地拿著衣服,跑到一棵大樹後變回人形,再穿回衣服。

 

  王于安看著一個中年大漢從樹後面走回來,忍不住對站在計程車旁邊的原戩說道:

  「你不上車嗎?」

 

  「我衣服沒了,不能變回來。」原戩難得地話語中透露了一絲靦腆,跟著牠用銳利卻又溫和的深黃眼眸,看著王于安說道:

  「我會在妳附近,妳放心,我會陪著妳。」

 

  王于安看著銀色獵豹,牠的皮毛光亮,映射出柔和的銀白光澤。不知為何,王于安感到極為安心,像是有了牠在身旁,不論什麼事情,都不用再擔心。

 

  「原同學……」

  王于安輕輕地說道:

  「謝謝你。」

 

  銀色獵豹看似愣了一下,牠沒有回答,只是看著王于安,目光中柔情繾綣。

 

  「哈哈哈哈!!小原有你的!!竟然敢把『仲裁者』的前女友!!」

  原本是黑熊的豪爽中年大叔坐上駕駛座大笑道:

  「頭!!我們先走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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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謎題> :今天終於可以猜謎了!!我們猜謎順便投票吧!請在猜完後另外選擇你最希望發生的情形喔!!(得點以猜謎為準,希望發生的情形不算得點)

要猜什麼呢?!當然是猜心灰意冷的王于安會不會投入原戩的懷抱啦!!這一次不能分散投資,只能猜一個,猜中就有7點!!

 

(A)    當然會啊!原戩又帥又有擔當,王于安不但因此而愛上他,還會在跟他分開時會輕輕地親他臉頰一下喔!(雖然只是親獵豹,但還是可以閃瞎黑熊的眼睛!!@@)

(B)     雖然兩人沒有肢體接觸,但原戩會跟王于安再次告白,而王于安會用沉默來代表接受喔!!

(C)     王于安雖然已經忘了司空曉,但她沒有辦法接受人獸戀,所以還是拒絕了原戩,讓原戩痛苦地跑回了山裡。

(D)    王于安雖然被司空曉傷得那麼深,但其實還是無法忘了司空曉,這是他們一輩子註定糾葛的宿命,所以她會再一次拒絕原戩。

(E)     王于安心喪若死,沒有給原戩任何回答,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原戩知道現在還不是逼她表明心意的時候,就自己選擇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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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藏版「蒼穹」第二章  「飄揚」 http://www.popo.tw/books/40802/articles/4855391

 

多了非凡宇報仇心境的描寫,增加許多跟風破天的對話。另外前言有別傳的白起之和無名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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