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際賽接下來兩場,卻沒有如我們所想像地遇上太強的對手,其實話說回來,我們學校的校隊已經是相當有名了,如果我們連校隊都能打贏,對上其他學校的校隊,或許也不會太過困難。
同樣挾帶著連三勝的氣勢,我們終於在準決賽上和「黑色迷幻」對上,準決賽前不知哪家第四台的記者,想對我們兩隊做簡單的採訪,雖然我和小張都不喜歡被採訪,但記者大姐長得相當可愛,所以大維很快就幫我們答應下來。
「聽說你們不是學校的籃球隊成員,對於能打進四強,有沒有感到意外呢?」
「沒有。」小張回答時的平淡表情超酷。
記者大姐好像有些小尷尬,但不愧是專業水準,馬上又再丟出一個問題:
「來參加這場盛大的體育活動,覺得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遇見妳。」大維的回答讓我差點跌倒,不過看他那深情款款的雙眼,我也實在沒辦法想像有什麼女孩能抵擋他的攻勢。
記者大姐這次滿面通紅地停頓了超過五秒鐘,我猜她的心跳大概已經加速到每分鐘一百五十下了吧!不過她終究還是冷靜下來,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準決賽的對手說?」
「有。」我想到了某個選秀歌唱大賽評審的名言:「加油,好嗎?」
我們沒有再跟臉上出現三條線的記者大姐哈啦,我和小張、大維互相對望,給了彼此一個同心的笑容,大踏步走入了比賽場中。
黑色迷幻的三個人從球場另一邊走了過來,我們三人的目光則都集中在使用「禁言」的那個刺蝟頭身上。
賽前就已經說好了,我們的目標只是要證明刺蝟頭使用「禁言」,賽後可以找他好好「談一談」。至於在比賽中,就算對方先用了這樣的手段,我也不會使用「禁言」,而會堂堂正正地用球技一決勝負。
猜硬幣後決定由對方先攻,開球,球傳給了刺蝟頭!
我和小張心照不宣,兩人一左一右包抄上去,就算他的「禁言」再怎麼神奇,也不可能化成空氣穿過我們吧?
刺蝟頭看起來好像也沒料到我們一開始就會以二個人守他,他運球稍稍微停頓了一下,跟著忽然竟將球朝向籃板砸了過去。
反彈球?!我和小張還沒來得及反應,刺蝟頭已經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
不可能!有大維在籃下,籃板會被攔截住!
我迅速轉身,果然看到大維已高高躍起,正要將球捉住,但這時卻又聽見刺蝟頭輕聲地說了兩個字。
「依沙。」
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我眼前發生,反彈在空中的球在瞬間加速,雖然並沒有很明顯,但足以穿過大維正要闔起的雙手,跟著落在刺蝟頭手上。
刺蝟頭輕鬆上籃,大維落地後已經來不及,他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像是不敢相信怎麼會漏掉那一球。
我跑到大維身邊,低聲說道:
「他用『禁言』。」
「難怪……」大維恍然大悟,但對於那「禁言」是怎麼樣運作的,好像還是不太明白。
我慢慢走向發球區,藉此整理一下思緒。「依沙」,感覺起來像是有某種牽引的力量,將球拉入刺蝟頭手中。這豈不是跟「法爾」恰恰好相反?一個是推,一個是拉……
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刺蝟頭手中的那本「始皇綱」,就是 「法爾」所屬的那一冊?會是什麼樣的一些「禁言」呢?我感到更加好奇了起來。
為了避免被「依沙」拉走,我將球用相當強的力量傳給了小張,他也了解我的用意,漂亮地接下了那球,跟著輕鬆閃過眼前的對手,上籃得分。
這樣打就對了,刺蝟頭再怎麼強,也不可能一個守三個,就算我們也守不住他,但至少一樣可以得分。
換對方發球,一樣將球傳給了刺蝟頭,這次我們並沒有上前包抄,小張只是緊跟著他,不讓他有太大的空間運球。刺蝟頭速度確實相當快,猛地向前直衝,也不顧身邊的小張,便躍起準備上籃。
我早就看準時機,從小張身後迅速衝上前,高高跳起,想要賞他一個大火鍋。只是不出所料,刺蝟頭在空中喃喃地又唸了什麼,跟著他身體好像突然「飄浮」了起來,滯空時間拉長,一個拉竿閃過了我的封蓋。
然而另一個身影在我身後跟著躍起,刺蝟頭嚇一大跳,後繼無力的情況下,勉強出手的球被遠遠打飛了出去。
那個最後跳起的人,當然就是大維了。
「你們……一開始就準備三個人守我。」刺蝟頭終於開了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因為你不正常。」我哈哈一笑。
刺蝟頭眼睛瞇了起來,也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出來我的暗示,只見他聳聳肩,走回了開球線。
我和小張、大維各自交換了一個眼神,我走上前洗球,他們兩個則乾脆大搖大擺地站到刺蝟頭旁邊,擺明了要包夾刺蝟頭。
刺蝟頭表情相當難看,但又有一種不屑的感覺,他接到傳球後向右運球,小張貼上緊緊黏著他,我知道小張的速度是我們三人中最快的,所以很放心地在禁區等待,然而忽然刺蝟頭一個急停,在小張面前輕鬆投射,球空心進網,小張連跳都沒有跳。
「怎麼了?!」我知道大概又有鬼,跑上前低聲問道。
「他又說了一個不一樣的『禁言』。」小張搖頭苦笑:
「身體變得很重,跳不起來。」
「跟『斯拉爾』一樣?」我在話語中用到自己可以使用的「禁言」時,一定改變唸法,讓「禁言」無法發揮效力。
「不太像……感覺不是影響我的心理層面,而是身體真的變得很重,好像有力量在往下拉扯一般。」
「他變輕可以二次挑籃……你變重……我大概知道他的『始皇綱』是哪一類型的了。」
我點點頭,拍了拍小張的肩膀:
「可以動了嗎?」
「嗯……」小張試著走了兩步,看得出來已回復了正常:
「雖然是實質上的重量改變,但效力似乎不能維持很久。」
「比賽中能維持一秒就夠了。」我嘆口氣:
「真是不好對付的能力。」
我才剛說完,忽然感到一陣不太對勁,莫名的異樣感從觀眾席的某一處延伸過來,彷彿有某道邪惡的視線正灼熱地注視著我。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感覺前所未有,就算是面對操縱火燄的中山裝青年,也沒有這樣黑暗壓迫的感覺。我朝那個方向望去,只見觀眾坐滿了露天看台,沒有座位的人在四周擠成一團,實在看不出是哪個人有問題。
所以「蚩尤一族」的人也找上門來了嗎?我暗自揣測,場上情勢如何已經不太在意了。但是他們出現在這裡,目的是什麼呢?光天化日之下把刺蝟頭捉起來?還是等結束後再私下逼問他「始皇綱」的下落?
不對!!我心不在焉地接到一個傳球,再很快地傳了出去。
不對……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我一定要仔細想想……
從頭分析一遍……我現在知道的是,不論有沒有「言使」的資格,都能使用「始皇綱」,但沒有「言使」資格的人使用了會引來「言魅」,而且必須將書帶在身邊,時時補充能量。
就是這裡出了問題……
我緊皺眉頭,就連場上比數是多少都顧不得了。
等一下……沒有資格的人必須將書帶在身邊,但有資格的呢?!李筦媛是有「言使」資格的,但她還是將書帶在身邊啊?!一直以來可能我都想錯了,雖然我使用「禁言」不需要「始皇綱」,但不代表其他的「言使」也不需要!阿房和她師兄並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一定也是因為他們想有所保留。
如果「言使」也需要補充能量的話,那為了參加這場大賽,刺蝟頭一定會為了保險起見,將「始皇綱」帶在身邊!!
我想到這,連忙一個箭步衝到正在運球的刺蝟頭身邊,壓低聲音說道:
「等等……聽我說一句話!」
「幹嘛?!輸瘋了?!」刺蝟頭耍了個花式運球,不屑地看著我。
「我們知道你有一本古書,讓你可以使用不可思議的力量,你是不是有帶過來?」
我相當迅速地講完,刺蝟頭卻是一邊聽一邊張大了嘴巴,差點連球都運掉。
「你怎麼知道?!」
「情況緊急,你必須要相信我,不然書會被別人搶走!」
「憑什麼要我相信你?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要藉此贏球?」刺蝟頭這個人的個性果然和外表一樣機車,我嘆口氣,只好輕聲說道:
「『斯拉爾』!!」
刺蝟頭整個人瞬間停住,就連臉部表情也僵住,只有眼睛透現出震驚的神色,我輕鬆地從變得像木頭人的他手中拿過球,低聲說道:
「我為的不是贏球,你明白了嗎?」
「你也有……這種……能力……」刺蝟頭看起來受到「斯拉爾」極大影響,就連說話都顯得有些吃力。
我注意到裁判已經查覺了不對勁,正盯著我們看,連忙將球傳給了大維。
「書在不在你身上?」刺蝟頭眼看我將球傳走,還是一樣動彈不得。我知道時間緊迫,萬一剛才觀眾席中傳給我壓迫感的人是敵人,我就一定要先一步拿到「始皇綱」,因此在聲音中很自然地便加上了一點怒意,刺蝟頭果然被嚇到,有些遲疑地說道:
「在我的背包……球員休息區那裡……」
「該死!」我罵了一聲,便往場外飛奔,現場觀眾一陣騷動,裁判則是高聲制止,但我完全因此而沒有停住腳步。小張和大維對我都相當了解,我用眼角餘光掃到他們也跟著我衝了出來。
我對刺蝟頭的背包有印象,我們在球員休息區時就看他背著背包走過來,是黑色的耐吉包,我衝到球員休息區,果然看到他的背包就好好地跟其他隊友的東西放在角落,在用最快的速度上前將背包打開之後,一本破舊的「始皇綱」出現在眼前。
「拿到了!」我興奮地叫了一聲,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冰冷的女性聲音,那聲音極為好聽,但卻又給人一種危險莫名的異常感覺,我只覺得背脊一陣冰涼,就好像被一條毒蛇在背後盯住了一般。
「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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