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鷹 -- 2012 浴火重生

　　司空曉畫出了那個圓。

　　王于安從最高處望下去，只覺那個圓的含義直似無窮無盡。

　　所以……

　　妖魔也在這個圓中間嗎？

　　季組長說要滅盡天下妖魔。

　　正確嗎？

　　大祭司和白色將軍，是受到震撼最深的兩人。

　　白色將軍原本就一直在懷疑著許多事情的正確與否，但大祭司卻是從未更改過「消滅錯誤谷」的立場。

　　然而在這次「錯誤谷」的反擊中最直接受到攻擊的大祭司，卻也因為司空曉的話，心裡有了最深切的改變。

　　大祭司誕生的時候，是赤裸的。

　　她被春秋戰國的一名巫女所創造，那名巫女一生都顛沛流離，遭受無數迫害，不論身體或是心靈，都殘破不堪。

　　所以在巫女晚年，一次夢裡，創造出了純然「正確」、「純淨」、「完美」的大祭司。

　　她一樣沒有巫女的記憶，所以她並不明白，受到觀念差異者之迫害，是一種多麼痛苦的事情。

　　她只知道追求正確，追求合理，所以她前往「合理之地」，憑藉她的智慧與識見，逐漸架構出一座完美無缺的大城。

　　「合理城」，乃大祭司心血所建。

　　因此當「合理城」城門被殭屍王打破，城牆被戰爭巨樹擊毀，大祭司的心在淌著血，然而當司空曉說出了那一番話，大祭司卻陷入了空前的迷茫之中。

　　究竟……

　　我該守護的是「合理城」……

　　還是「幽界」？

　　所謂的「合理」，如果構築在破敗之上。

　　又怎麼能算是正確？！

　　或許，不完美的完美，才是真正的完美。

　　有錯誤的合理。

　　才能恆久以存。

　　但是……

　　「現在說這些，難道不會太可笑嗎？」

　　無色將軍站了起來，俊美的臉上有著無盡殺伐之意：

　　「戰爭，不是你說停止就可以停止的一件事。」

　　「我認同。」殭屍王沉聲道：

　　「比起你的大道理，我更願意相信鮮血和死亡可以換來的代價。」

　　「『合理城』城牆已毀，但現在『五色將軍』齊集，『錯誤谷』則損失了兩名大將，這是我們摧毀『錯誤谷』的大好機會。」白色將軍朗聲說道，但雖然他說著這樣的話，看著司空曉的眼睛卻釋放出溫和之意：

　　「如果你要我們放棄這一個機會，你又能給我們什麼？『失落者』。」

　　司空曉對著白色將軍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名溫文儒雅的將軍，事實上是站在自己這邊。

　　「我能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司空曉揚聲高喊，聲音中有某種感染力，穿透了整個戰場：

　　「選擇你們自己的命運，選擇不要迷失於困境，選擇擁有拒絕的尊嚴！」

　　「請你們……拒絕這場戰爭！！」

　　司空曉這句話，讓一些原本不屑的聽眾，臉色也微微改變。

　　但無色將軍的眼神中，卻出現了一絲銳芒，他緩緩地，向司空曉走近。

　　就有如無眼人執著於劍道一般，無色將軍同樣也執著於「合理」與「正確」的堅持。在「五色將軍」中，他對於聖女王于安的敬重與有禮，僅次於白色將軍，這並不是因為他尊重女性或是心悅誠服，而只是單單為了一個理由。

　　聖女，可以滅絕「錯誤谷」！！

　　如今無色將軍卻發現，原本以為絕對站在「合理城」一方的聖女，竟然是受這個「失落者」操控，而「失落者」，竟然要雙方停戰？！

  　無色將軍不服。

　　同時也不屑。

　　他誕生的時間，比諸其他位將軍要晚了許多，所以在「五色將軍」中排最末一位。

　　但他的強，絕對不輸給任何人。

　　創造無色將軍的是唐代傳奇人物，虯髯客。

　　當年他離開李靖及紅拂女，遠走海外並平定了扶餘國之後，他的人生，基本上已經走到一個完結點。

　　不再有冒險，不再有挑戰，不再有刺激。

　　日日夜夜，年復一年，虯髯客的心裡都不斷地在問自己，如果當時留在中原

與李世民爭奪天下，那天下之位會是誰的？

　　紅拂……

　　又會是誰的？

　　虯髯客每次閉上眼，那一抹羅雲衣袖所帶起的飄渺豔紅，總是久久揮之不去，他只能寄情於劍術，並不斷地告訴自己，當年所做的決定，無關乎任何情感，而單單地是為了「合理」與「正確」。

　　像李世民那樣的人……

　　才配擁有天下！

　　虯髯客的內心被極度壓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於在他晚年，劍法已達通神之際，做了一個夢。

　　同時「無色將軍」誕生，手上的「無色劍」，斬盡「幽界」一切錯誤，追求「合理」與「正確」，是他唯一生存下去的理由，也是他踩踏其上，永不偏移的一條路。

　　而今在這條路上，出現了阻礙。

　　無色將軍並不討厭司空曉。

　　甚至在他看見無眼人為了司空曉而犧牲，司空曉為了「錯誤谷」那幾個生物而痛哭之後，他對這個身材高瘦的黑髮青年，忍不住有了相當程度的好感。

　　但是。

　　他現在是阻礙。

　　無色將軍莫名地感覺，雖然這「失落者」不過只是靠言語，但若讓他一直再這樣說下去，或許這場大戰，真的有可能被消弭於無形。

　　而這是……絕對不容許發生的事！！

　　無色將軍驀地動了，他跟司空曉中間恰好相隔著那個「圓」，但他右臂疾伸而出，「無色劍」直刺入圓的上空，沒有人看得劍那把劍，但只要穿過那個「圓」向上延伸的領域，劍就將刺入司空曉的心臟，沒有任何偏差的可能。

　　選擇……擁有拒絕的尊嚴……

　　司空曉適才說的話，驀地像雷鳴一般打入無色將軍心中，但他一咬牙，面色轉為猙獰。

　　我沒有選擇的權利。

　　我也沒有拒絕的義務。

　　你的「中道」不適合我。

　　追求「正道」，才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

　　所以……

　　無色劍沒入圓中，勁道絲毫不緩。

　　我必須殺了你！

=====================================================================

　　白色建築的自動門，因為感應到有人而自動打開。

　　年輕警衛和老警衛目瞪口呆地看著從門外魚貫走入的那群「人」。

　　「有券嗎？！」年輕警衛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驀地大吼道。

　　「白癡啊你！看不出來現在是什麼狀況嗎？」老警衛不愧是經驗豐富，他猛地振臂，準備創造妖魔空間。

　　年輕警衛和老警衛都是中位妖魔中的佼佼者，實力與最弱的上位妖魔並沒有相差多少，才會被派以擔當警衛的重任，但從十年前拜恩在木柵建了這棟「妖魔之巢」後，就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強大的入侵者過。

　　計程車大叔大步走在最前面，他的身形瞬間變大，身上衣衫爆裂，並長出了濃密的黑色鬃毛。然而雖然身體龐大，他的速度卻依然驚人，一伸掌便往老警衛臉上揮去。

　　老警衛嚇一大跳，向後急躍，同時身形也開始變化，變成了一個全身都是鱗片，像是蜥蝪人一樣的怪物。

　　「好醜。」黑熊大叔哼了一聲：

　　「不過動作還挺快的。」

　　「說人家長得醜，你自己好到哪裡去？」他身旁一名婀娜多姿，衣服的布料少到讓人「心疼」的女子笑道。

　　「獸！！S級獸！！」老警衛化做的蜥蝪人嘶啞著嗓子吼道：

　　「為什麼和人類聯手？！」

　　「頭，他問我們為什麼和人類聯手耶！」黑熊大叔偏頭望向後方，好奇地問道：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華老緩緩走向前，全身上下的風壓雖然無法看見，卻讓年輕警衛和老警衛連連後退，直到被壓制在牆上，喘著氣動彈不得。

　　華老看了看兩個妖魔，平靜地說道：

　　「知道我是誰嗎？」

　　「風……風之白狼……」老警衛不愧見多識廣，但滿佈鱗片的臉早已經因為風壓而扭曲得不成「蜥蝪」型，聲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那就知道是誰殺了你們了。」華老說完，風壓驟然轉烈，老警衛和年輕警衛大聲慘叫，全身彷彿被無數利刃劃過，大量鮮血噴濺而出，竟同時慘死當場。

　　「哇靠……頭……你不是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黑熊張大了嘴巴說道。

　　「有必要嗎？」華老淡淡地道，跟著走上前，按了電梯按鈕。

　　「等等。」老大從後方趕上，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體，臉上微微露出不忍之色，但很快地又轉為剛硬堅冷：

　　「這樣坐電梯上去，永遠也無法找到拜恩。」

　　「為什麼？」蜘蛛女好奇地問道。

　　「這電梯只是個錯亂空間的入口，如果拜恩不想要讓我們上去，可以在各層樓派上位妖魔創造循環關聯通道，那電梯將永遠在那幾層樓之中徘徊。」

　　「怎麼那麼麻煩？！」黑熊忍不住抱怨。

　　「振南！」老大沉聲低喝，邵振南很快地便向前走到他身邊。

　　「這裡，還有這裡。」老大向電梯兩旁的牆壁各指了一下，邵振南點頭，右拳開始泛起白光。

　　白光從微弱逐漸轉為強烈，甚至到了刺目的程度，跟著邵振南大吼一聲，對著那兩處牆壁，輪流各揮了一拳。

　　牆壁應聲崩毀，但奇特的是並無塵沙碎屑，而破開了兩個大洞之後，在牆壁後方竟各自出現兩個陰暗的破舊樓梯間，跟整個純白大樓的色調有著極為突兀的反差。

　　「好樣的……」黑熊瞪大了眼睛：

　　「這什麼？地獄樓梯？」

　　「沒那麼可怕啦！」老大輕鬆自在地說道：

　　「從這兩道樓梯上去，每一層應該都會有一個上位妖魔在駐守，只要一個個殺掉，電梯就能確實向上。」

　　「說得很輕鬆，那誰走這樓梯？」西裝筆挺，可以化身為大冠鷲的中年人冷冷地說道。

　　「天使和人類異能者走一邊，獸走另外一邊，我搭電梯。」

　　老大這樣說完，似乎預料到會引起眾多不屑的反應，馬上立即自我解釋道：

　　「狡兔三窟知道嗎？雖然我不認為拜恩會輕易放棄這個『妖魔之巢』，但我還是必須從電梯上去，以免他輕鬆逃逸。」

　　「他只要用空間轉移，我們根本拿他沒辦法。」雷加相當了解妖魔的手段，在一旁忍不住說道。

　　「不，轉移只能轉移有機物質，這樣他就無法帶走他的『所羅門封印』主機，我認為拜恩不會這麼做，只要我坐電梯，他就會選擇和我正面對決！」

　　「好！那我們走吧！」黑熊豪邁地大吼，向左邊的黑暗樓梯間走去。

　　「等等！」老大忽然又說道：

　　「有一件事你們必須知道。」

　　「什麼啦？！有屁快放！」

　　「妖魔無法進入神聖的『殿堂』，因為那裡有神之庇護，但相對的，妖魔可以擁有『巢穴』。」

　　風之白狼和雷加等三個天使軍團長都已經知道老大要說的是什麼，但其他的人和獸都相當好奇地望著他。

　　「『妖魔巢穴』，是被『最初墮落者』所關注之地，古往今來，人類或天使都不會選擇在『巢穴』與妖魔開戰。」

　　老大的聲音轉趨低沉而嚴肅：

　　「因為在『巢穴』中的妖魔，藉由各種特異空間之輔助，將獲得極大幅度的強度提升。」

　　「多大？」季小凡好奇地問道。

　　「簡單說，原本屬於第三位階的上位妖魔，可能會擁有第四位階的實力。」

　　「所以呢？」華老淡淡地說了一句：

　　「你說了那麼多，究竟殺還是不殺？」

　　老大微微一笑，按下電梯按鈕，已經關上的電梯門又在他面前緩緩打開。

　　「殺！」

=================================================================

< 上次謎題解答 > ：　答案是……倪亞男單戀老大，背後的故事就先不提啦！故事實在太多講都講不完耶……

< 本次謎題 > ：請問又酷又帥的風之白狼華老有沒有結過婚？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