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鷹 -- 2012 浴火重生

 　　「我沒有。」紀妍佳很快地回答，她知道一旦示弱，對方只會更加得寸進尺，所以她強迫自己勇敢地看著潮哥的眼睛。

「沒有？」潮哥的聲音極冷，冷得讓紀妍佳顫抖：「大樓主管會沒有食物？」

「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到三十樓！我被部下背叛，現在掌管大權的是一個叫葛志宏的人！」

「是嗎？」潮哥點點頭，語氣沒有任何改變：「那就是說妳已經沒有用了。」

　　紀妍佳渾身顫抖，她從潮哥的聲音中，聽見了死神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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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樓，全層美食廣場。

　　這裡是除了十六樓外的另一戰場，跟十三、十四樓的餐廳街比起來，七樓的美食廣場有更多攤位是沒有鐵門的，當瘋狂的人群湧入後，大多數內部廚房的食物都被劫掠一空。但跟十六樓的血腥相比，七樓似乎平靜了許多，搶到食物的人都快速離去，不敢在此多做逗留。因為沒有人知道毒氣究竟已經到了幾樓，也沒有人想生命為賭注來臆測毒氣的上升速度。

　　但是畢竟還是有少數較為膽大心細的人，停留在七樓搜尋所剩無幾的食物。這些人大多懂得利用打火機來判斷毒氣是否已至，同時也並未喪失理智，他們在七樓已被劫掠過後才陸續前來，避開了瘋狂的搶奪人潮，而各自安靜地尋找剩餘的食物。

　「天堂」的樓層面積很大，大到讓這些人可以小心地避開彼此，盡量不引起紛爭。

　　其中也有互助的小團體，四個「女裝部」的專櫃小姐，從一開始就聚在一起，互相討論該如何生存下去，其中一名有著棕色長髮，長相俏麗的二十五歲女子許凌琳，則是她們的核心人物。

　「從有提供類似燴飯的店開始找，像咖哩飯這一類的，最有可能會使用到罐頭或調理包。」許凌琳輕聲說道：「找廚房裡的儲物櫃，不用看冰箱，冰箱絕不會有剩東西。」

「好。」另外三名女子答應，四人開始分頭快速地尋找起來。

　　四人小組在許凌琳冷靜的帶領下，雖然也花費了不少時間，但比起盲目搜尋的人，還可說是小有斬獲。然而一場恐怖異變，卻也有如無形無色的毒氣，將逐漸地包圍住她們。

　　四樓，毒氣目前高度。一名大膽的樓管，從五樓的樓梯將打火機丟下去，打火機落至四樓半空之時，火燄驀然暴漲。樓管面色大變，連忙向上跑去。

　　一樓，粉紅色氣體目前高度，空蕩蕩的大廳一片死寂，邪異的粉紅色靜靜充溢了寬廣空間。

　　地下七樓，粉紅色氣體的密度已達臨界點，在地下停車場的照明燈投射之下，氣體的顏色成為彷彿鮮血一般的豔紅，在這抹豔紅之中，卻竟然有著些許聲響。

　　一隻巨大的老鼠，在妖豔的粉紅色氣體中顫抖著，早已失去了氣息的身軀，彷彿被惡魔注入了靈魂一般，漸漸地回復了力量。終於，牠停止了抖動，用力一翻身，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跟著牠漸漸習慣了復活的身軀，速度不斷增快，消失在角落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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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備隊有槍，但不知道有幾把。人數至少十人以上，才足以守住各出入口，若無法一舉制服，很容易就會被反擊。」馬敬辰冷靜分析了起來。

　　三人利用吃完早餐後的時間，跟幾個女生編了個藉口，離開了泳池，並由樓梯走到三十四樓的空中花園，在一張圓桌旁開起了作戰會議。空中花園的面積比整個泳池露台的面積稍微小了些，但種植了相當多美麗的花草，也有一些可供客人休憩的平台或座椅，一條小小的人造河流貫穿花園其中，美麗的程度比諸泳池不惶多讓。事實上即使只是個花園，由於外擴式的特殊結構，面積也大到足以容納數百人。

　　「所以不可能從警備隊著手。」衛永昕緩緩說道：

　「擒賊先擒王。」

　　「要捉住葛志宏？」

　「對，唯有捉住葛志宏，才有可能掌控局面。雖然不知道葛志宏是利用什麼來控制警備隊，但可以想見，他如此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成為沒有利用價值的廢棋。一旦他的生命受到威脅，警備隊一定需要保護他。」

　　「但葛志宏不可能沒有人保護。」蕭信中提出了問題。

　　「所以我們要先製造混亂，甚至是製造攻擊的假象，讓葛志宏身邊的警備隊越少越好。」

　　「要如何製造攻擊的假象？」馬敬辰問道。

　　「用真正的攻擊製造假象。」衛永昕說得像是在玩文字遊戲：「我們甚至要找到比手槍更具威力的武器，才有可能讓他們上當。」

　　「炸彈……」馬敬辰若有所思：

　　「我或許可以試試看做一個……」

　　「小馬可是化學高手喔！」蕭信中微笑。

　「只是知道一些反應式而已，但也需要適合的材料，或許在藥妝用品店那裡會有。」馬敬辰翻看手中的樓層介紹書，面色微微一變：

　「十五樓……就在生鮮超市下面。」

「那裡很危險。」衛永昕皺眉。

「信中跟我去。」馬敬辰迅速說道：「憑他的身手，我們自保應該沒有問題。」

「嗯……那多小心，千萬別去十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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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哥緩緩走向紀妍佳，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可以毫不遲疑地將眼前這名女子的生命抹去。紀妍佳在這樣的時刻，反而沒有了恐懼，她定定地凝視著潮哥的眼睛，並觀察他的動作，想找到一絲可趁之機。

　　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卻自潮哥身後急速奔來，在潮哥聽到其他夥伴的叫聲而轉身的瞬間，那道身影飛起，在空中旋身，一腳重重地掃上了潮哥的右臉。潮哥像破麻袋一般整個人往左飛起，撞上了櫃台內的玻璃櫥櫃，玻璃碎裂，紛紛落在了潮哥身上，帶出了許多傷口。

　　那人輕巧落地，即使在高速狀態下躍起旋身出腿，卻一點也沒有失去平衡。

紀妍佳驚異地向那人望去，只見到在瀟灑長髮下，一雙明亮的眼和不羈的笑容。

「藍少康！」紀妍佳忍不住叫道，有著難以形容的安心。

「抱歉，到現在才找到妳。」藍少康對紀妍佳微微一笑，紀妍佳卻感到眼眶莫名地熱了起來，一時竟不知要說什麼。

　　藍少康卻又轉身看著地上的潮哥，他正奮力掙扎著想要爬起來，被踢中的臉頰骨凹陷下去，臉上更被碎玻璃劃出許多條血痕，但邪惡神情卻因滿佈鮮血而更感詭異，他雙眼直視藍少康，明顯的恨意和殺意完全隱藏不住。

　　藍少康微微搖頭，彎腰撿起潮哥掉落在一旁的蝴蝶刀，並在潮哥身邊蹲下，伸手便要劃過他的咽喉。這在藍少康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在國外出傭兵任務，對敵人只有俘虜和殺害兩種選擇，而通常第二種會方便省事地多。

　　潮哥的夥伴們則都被藍少康石破天驚的攻擊驚呆，只能站得遠遠地看著他們，根本無人想要幫助潮哥。「豬仔」平常囂張到不行，真的遇到事情卻是兩腿顫抖，眼看藍少康手中有刀，「豬仔」忍不住向後退去，隨時準備要逃。

　　然而就在藍少康手上的刀要劃下去之時，紀妍佳卻注意到他的動作，驚叫了起來：「住手！你要做什麼？」

「殺了他。」藍少康停下動作，卻沒有收回刀子，只是淡然說道，他這時已完全不用隱藏自己身為國際僱傭兵的特質。

　「不行！」紀妍佳堅決回應。

「他剛剛才殺了兩個人，還想要殺妳不是嗎？」藍少康看局面已猜到剛才發生什麼事，他倒沒有因為紀妍佳的阻止而感到不悅，只是饒帶興味地看著紀妍佳。

「就算這樣，也不能私自處決，這樣我們和那些瘋狂的人有什麼不同？應該把他綁起來，到時交由司法處置。」

「該說妳是天真呢？還是不知變通？」藍少康失笑：「都已經快要世界末日了還想著交給司法處置？妳以為是在拍正義警匪片嗎？」

「總之我不能讓你殺他！把刀放下！」紀妍佳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略微顫抖，但意志堅定。

「抱歉，我必須殺他，不管妳同不同意。」藍少康面色忽沉，他知道眼前這陰狠少年的眼神中有什麼含義，像這樣的人極度危險，現在不殺他，將來絕對會後悔。藍少康當然不用害怕這個少年，但他可不想一直讓紀妍佳處在這種人的威脅下，藍少康不再搭理紀妍佳，轉頭便要動手。

　　潮哥卻忽然動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藍少康會因為紀妍佳而心軟，但紀妍佳的行為卻給了潮哥一絲生機，他在藍少康分神的數秒間，已然默默地積蓄了全身的力量，並在藍少康轉頭的一剎那發難。

　　藍少康只見一團黑影迎面罩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擋，並猛然抽身後躍，但手上擋下的那東西卻是毛絨絨地十分柔軟，藍少康仔細一看，才發現竟是潮哥隨手從破碎櫥窗中捉來的一隻狗娃娃，再看向潮哥時，只見他已經用極快的速度翻身而起，逃離了櫃台。

「去！」藍少康又好氣又好笑，雖然說自己因紀妍佳而分神，但潮哥的反應和心計也可說是難得一見。藍少康本想追去，但又擔心剩下幾個青少年對紀妍佳不利，只能看著潮哥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跟著他搖頭嘆了口氣，這少年雖然經驗或戰鬥技巧都遠遠不足，但與生俱來的深沉冷血性格，加上強烈的求生意志，足以讓他成為絕對不好對付的敵人，讓這樣的人逃走，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紀妍佳看見潮哥跑了，倒是鬆了一口氣，她注意到跟著潮哥的那幾名少年少女，也都悄悄地溜走，當即對藍少康說道：

　　「昨天晚上你到底跑哪去？」

　　「到處找妳。」藍少康凝視著紀妍佳，紀妍佳只覺得臉上發燙。

　　「也難怪你找不到我。」紀妍佳咳了一聲：「我怕葛志宏發現，和小欣她們躲到兒童遊戲區去睡了，又沒和你約定過專屬頻道，不敢用對講機聯絡你。」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了剛剛才被殺害的兩名助理，臉色不由得黯了下來。

　　藍少康伸手輕拍紀妍佳肩膀，輕聲道：「她們被殺害不是妳的錯，現在該想的事，究竟要怎麼對抗葛志宏。」

　　「對！」紀妍佳豁然抬頭，雙目放出堅毅光芒：「絕不能讓葛志宏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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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泳池邊，方以君和丁雨雯正愉快地聊著天，小希希和芸兒也沒有了一開始的羞澀，互相追逐玩鬧起來，笑聲傳遍了泳池，讓眾人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看來妳們很快就變朋友了啊？」衛永昕走到兩人身邊笑道。方以君揮揮手道：「沒錯，所以我們女人在聊天，你一個大男人快走開！」

「嘖嘖！我這麼快就被排除在外了？」衛永昕搖頭苦笑，順勢再說道：「我要再下去辦些事，妳們千萬記得別離開這裡。」

「你又要去做什麼？」方以君懷疑地問，雖然她很信賴衛永昕的能力，但還是不希望衛永昕一直離開自己。

「放心啦！不會再去找女孩子上來了！」衛永昕瀟灑一笑，轉身離開。

　　衛永昕走到電梯前面停了下來，心裡想的卻跟剛才嘴巴上說的完全不一樣。

　　老婆抱歉啦……這次不但還是要去找女生，而且是去找個妳絕對會在意的大美女啊……

　　衛永昕知道光靠信中和敬辰兩人去作準備是絕對不夠的，就算加上自己，也不可能攻得破有重武力防守的三十樓。現在唯一剩下的希望，就是找到對這棟大樓非常熟悉，又擁有絕對特殊身份的人。

　　當然就是紀妍佳。

　　但紀妍佳現在又會在哪裡？恐怕葛志宏也在到處找她，她一定躲在一個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衛永昕在電梯中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與紀妍佳的交談，並逐漸在腦中架構出有關紀妍佳這個人的性格假設。

　　堅強……正直……良善……自認為可以拯救所有的人……

　　衛永昕想到這忍不住搖搖頭，怎麼這樣的人還不少，有個蕭信中已經夠讓人頭痛了，還來個紀妍佳。不過也正因為這樣，她會去什麼地方就比較容易猜測了，衛永昕仔細看了一下電梯旁的樓層表，跟著走入電梯，按下了十八樓。

　　兒童玩具。小孩子最多的地方，也一定是紀妍佳最想保護的一群人。但衛永昕卻感覺這也是自己最不想按下的一個按鍵。只因為若是自己見到了那一群孩子，要忍耐住不去救援他們，鐵定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

　　人性的良善和自我生存條件的維持……確實是兩相違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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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樓，兒童遊樂區。

　　整個樓層分為三個區塊，A區塊販賣兒童玩具，B區塊是兒童遊樂場，C區塊則是婦嬰百貨用品。紀妍佳昨晚就在婦嬰百貨的儲藏倉庫睡了一晚，她也在遊樂區巡視過，認識了幾個帶著孩子的媽媽。由於事發時是上課日的早上，所以會跟媽媽來的孩子通常都是還未上學的幼童，但人數也不多。紀妍佳更擔心的是，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媽媽或孩子，為了爭奪食物而喪失了性命。

「妳要救全部的人？」藍少康面無表情地看紀妍佳一個個與帶著孩子的母親懇談，並請他們集合到兒童遊樂場。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能救多少就多少。」紀妍佳知道藍少康想說什麼，從某個層面來說，藍少康跟那個衛教授是同一類人。

「妳有食物給他們？」

「沒有，但至少先穩住他們，別讓他們離開這裡，更別到危險的十六樓，等我們打敗葛志宏後，自然就會有食物。」

「妳自己對抗葛志宏，可以說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想要保護這裡全部的人，更是天真的想法。」一個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紀妍佳不用回頭，就已經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誰，她忍不住微微露出了笑容，緩緩轉身說道：

「所以衛教授回心轉意了？」

　　藍少康的反應則和紀妍佳完全不同，雖然說他正和紀妍佳說話，但身後的人發出聲音前，竟沒有讓自己聽到腳步聲，對藍少康來說是一件不太能夠忽視的事，故他在轉身的同時雙手已然微微抬起，做出了備戰的姿態。然而卻見說話的人只是個身材高大，彬彬有禮的男子，又聽紀妍佳喊他「衛教授」，忍不住喔了一聲道：

「原來你就是妍佳口中的衛教授，久仰。」藍少康特地在「妍佳」兩個字上加重了語調，有點像是要強調她是自己的女人一般。

　　衛永昕失笑，眼前這名年輕人雖然看起來浪蕩不羈，但一雙眼睛相當明亮有神，讓他看了生出不少好感，便走上前伸出手道：

「別那麼客氣，叫我永昕就好，請問您是？」

「藍少康。」藍少康回復了隨意瀟灑的站姿，伸手與衛永昕一握：

「小小保全。」

藍少康一邊說，一邊彷彿無意地瞄了眼衛永昕的鞋子，很快看出那雙鞋雖然外觀看起來只是休閒皮鞋，但鞋底是高科技氣墊，加上剛才衛永昕向自己走來時以足尖點地並下意識地微彎膝蓋，保有瞬間反應的彈跳空間，所以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腳步聲。

　　難怪我聽不到腳步聲，好傢伙……不像個教授，還比較像極限運動員……

　　衛永昕卻也在握手的同時很快地評估了眼前這年輕人，光從他的眼神和態勢，就能判定絕對不只是個小小保全而已。尤其是剛才他回身的姿態及速度，簡直可說無懈可擊，若不是有大量實戰經驗，不太可能有這樣的反應。

　　這百貨公司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兩個男人惺惺相惜，瞬間互相對彼此做出極高的評價，卻有些忽略了一旁的大美女，紀妍佳很少有被忽略的感覺，一時有點哭笑不得，忍不住說道：

　　「衛教授，不知道我們在這裡相遇是偶然還是刻意？」

　　衛永昕用欣賞的眼神看了紀妍佳一眼，這美女主管的反應依然相當快速敏銳，身邊又有這樣一個超級護花使者，相信找她合作不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我們只是剛好有共同的敵人。」

　　「葛志宏？」

　　「沒錯，葛志宏霸佔三十樓所有資源，甚至槍殺想要進去的人，我們不能容忍他這樣的行為。」

　　「你們？你還有同伴嗎？」

　「嗯……嚴格來說還有兩個。」

　　「所以你現在是來邀我們加入你們的團體？你們躲在哪裡？」紀妍佳每次看到衛永昕都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早就猜出他一定躲在什麼好地方，食物一定也不缺乏。

　「我們要另找合作基地，我的避難所還不能讓你們知道，這是合作的條件。」衛永昕緩緩說道：

「我有自己必須保護的人，在這一點上，請原諒我的自私。」

　　「喔……是你的妻兒。」紀妍佳聳聳肩，沒有再說什麼。藍少康則是默默地看著兩人對談，不知在想些什麼。

　　衛永昕見紀妍佳不再追究，暗暗鬆一口氣，他不讓紀妍佳知道游泳池避難所，除了對眼前兩人還不夠信任與了解，必須根絕一切對避難所可能會有傷害的因素外，還有一個非常私人的原因：要是讓方以君看到自己再帶個大美女回去，恐怕也不用等世界末日，自己的末日就先要到了。

　　這場反撲計劃……要考量的層面……還真不是普通的多啊……